刘宝瑞 书迷打砂锅的完整台词,急求

   更新日期:2024.05.19
我呀,小时候,我上天津啊,那当还说坐堂会去呢。昂,有一个张老先生家里,这个人呢,70多岁了,他那当儿就不能动了,就,就,就是这个半身不遂吧所谓,昂,不能动了,就叫了去了,我给他说单口相声,昂,他说,昂,他说你说的跟真事是的啊,我说,可不就得按真事说,他说这全是假的,说来说去,就,说到这个《三侠五仪》这儿了,这部书啊,就是他编的,他告诉我怎么编的这部书,我要一说啊,连您都得乐,小侠艾虎啊,丁兆兰,丁兆惠啊,五鼠闹东京啊,全是假的,他编这部书啊,最可笑是什么啊,没出他这屋子,这些个侠客啊,完全这些个人呐,都在他这屋子里头里。这人名字就这么编的,先说这五鼠,大爷卢方,钻天鼠卢方,他按什么编的,就按这耗子,老鼠,钻天鼠啊,就是,顶棚里的耗子,钻天鼠卢方,彻地鼠韩彰,彻地鼠啊,就是地下跑的耗子,穿山鼠,徐庆 ,穿山鼠什么啊,就是墙洞里的耗子,山墙打这不能从这里穿过去么,穿山鼠,昂。翻江鼠蒋平,翻江鼠是什么呀,沟沿里的水耗子,翻江鼠蒋平,有这个,沟沿里还出耗子,翻江鼠蒋平。锦毛鼠白玉堂,这个锦毛鼠白玉堂是什么呀,就小孩玩的那个,小笼子里头那个小白耗子,那么点儿的,锦毛鼠白玉堂,那个,那个,小老鼠,白玉堂那性格最骄傲嘛,最后干嘛单死到铜网阵呐,他说对啊,那小白耗子,没事在箩里老蹬那轮子,欸,铜网阵,死在那儿了。烙在那儿了,这..这说,这五耗子。
再说这侠客,南侠御猫展雄飞,北侠欧阳春,双侠丁兆兰,丁兆惠,小侠艾虎,黑妖狐智化,这也全是假的,这按什么编的呢,这个御猫展雄飞南侠,是猫,他外号叫猫,是猫就得毙鼠啊,可这五鼠可不怕他,不但不怕不他,五鼠啊把这个,御猫展雄飞南侠啊,给他关在一个橱柜里头了,关在那儿他出不去了。为什么他出不去了,他这猫是假猫,要是真猫就能拿耗子了,御猫,展雄飞,他按什么编的,就是热天他枕的那个瓷猫,那个东西,可老鼠不怕他,他也没法拿耗子,死的,瓷的,瓷猫,御猫展雄飞。北侠欧阳春是什么啊,就是墙上有这么一张画,这个画是什么呢,就是一个帕儿,他就按那帕编的,您看那北侠,他说那个那个,仇然那模样,完全跟那帕儿一样,就是后手怕人明白咯,那个帕是拿着个七星宝剑,他给北侠改个七星宝刀,宝剑改成宝刀了,就这么个意思,小侠艾虎呢,正赶过五月节,门口那插着那仓蒲艾子,小侠艾虎,黑妖狐智化,墙上挂着个狐狸皮,黑妖狐智化。双侠丁兆兰丁兆惠,就是挂帕儿的那俩钉子,丁兆兰丁兆惠。呀!他编的也有意思,那位老先生七十多岁了,这还是实事,他说他编的这部书。哎这个听书您也别认真,你要认真就糟了,非,要按这个早死眸子,人呢就容易受病,受什么病啊,能够得了迷,说听书还有迷,欸,书有书迷,戏有戏迷嘛,酒有酒迷,财有财迷,什么都有迷。书迷,我就经过,我听说一个故事,这书迷,我小时候听说的,那真可乐。不是现在的事情,现在没这人,现在听书啊,听过去就完了。过去那听书不是,他认真,在清朝有这么一回事情,在这个,杨尾巴胡同,住着一个间,这间老俩口子,跟前一儿子,家里还有很钱,儿子十九岁,什么也不干,就爱听书。老太太呢,拦着,别让他听书,老头说不不,听书涨知识,涨见识 ,听吧,没关系。好,听吧,听来听去,入了迷了,听成书迷了。有一天他又听书去了,坐在书馆那儿,听什么呀?《跨海征东》。这说书的每到散场时候他得留一个扣子,所谓把人扣住,明儿个呢您好再来,他好再赚你的钱,每天都得留扣子。书迷这天听《跨海征东》说书的一留扣子,说到什么地方散的,到这儿:唐王被困淤泥河,欲知何人救驾,谢谢诸公,明天,接演。散了,书迷坐在那里还没走呢,干嘛?坐在凳子上运气呢,生气了。“嗯?散啦?这像话吗?唐王被困淤泥河,欲知何人救驾,明朝接演,今儿个不管啦?让唐王爷在河里泡一宿啊,这是什么意思,不行,你不管,我得救驾去“,这不疯子么,他要救驾去,人家大家都走啦,这书馆的伙记,扫地,落凳子,一看这还有一位没走,人这儿说这好话:“这位先生,您还不家吃饭去吗?”这一说吃饭去吗,好,抡圆了给人家一大嘴巴,胡说(啪),“哎,您怎么打人呢?”“打你还对啊”,“我问你,我是吃饭要紧呢还是救驾要紧呢?”伙记一听,这这这小子是疯子呀,吃饭要紧救驾要紧,嘶,“怎么了您”,“怎么啦?你不知道唐王被困淤泥河了吗”,伙记一想:唐王被困淤泥河与你有什么关系啊,啊? 哎哟!书迷,不行,现在我要一跟他讲理,唐王是唐朝,现在是什么时候啊,他能揍我一顿,迷,迷了,嗐,这么着,我阴他,这伙记也会阴他,“哎,先生您别打我啊”,“不打你,吃饭要紧救驾要紧呐?”,“呃,要说还是救驾要紧”“招啊,既然救驾要紧,你为什么让我吃饭呐?”“哈, 是啊,就算您救驾,您也得用完了战饭呐,也得有枪有马呀,您不用战饭,无枪无马,手无寸铁,您怎么能交战呢?”书迷一听乐了,“哦?哈哈哈,言之有理,既然如是,赶快下去,给我预备战饭,抬枪带马”伙记说“我哪儿给您找去啊,书馆听完书都骑走一匹马呀?没听说过”“那我上哪里用战饭?”你上你们家去呀,家里那给你预备战饭了,“好,得令!”也不什么他就得令了,回家了。到家这么一叫门,老太太呢,给他开门,他回来天太晚了,饭都凉了,老太太当然 要抱怨他:“你瞧瞧你,一出去就一天,干嘛去了,饭都凉了,快吃饭吧!”他妈一让他吃饭呢,还好,没给他妈一嘴巴倒是没打,眼珠子瞪的跟包子似的:“啊?吃饭?老糊涂啦?我吃饭要紧呐,救驾要紧呐”,老太太这一听:“这叫什么话呀”,”什么什么话,唐王被困淤泥河,你不知道啊?老太太说“我哪知道啊?”“不知道,好,回头让你知道。”回头让你知道,干嘛,落本书,又在那瞧书。老俩口子直催他睡觉,吃饭也不吃,睡觉也不睡,老俩口子睡吧,老俩口子刚睡着,好,让他给吵醒了,怎么着,他要救驾了,这驾怎么救法啊,弄裤腰带栓着个枕头,骑着枕头,揪着裤腰带,骑着枕头,拿着笤帚疙瘩当马鞭,围着炕上满炕上这么一绕弯,“杀呀~~~~~~,葛素文呐,哪里逃走哇,看刀”“咚!”一笤帚疙瘩,整梆他爹脑袋上,把老头脑袋梆个大疙瘩。“这,这你这小子不是疯了嘛这不是?哪有葛素文呐,睡觉!”一推他,躺下,呵呼~着了,他着了,老俩口子生半天气,老太太直劝,得了得了,他也睡了,撒癔症,甭管他了,咱们睡吧,老俩口子刚睡觉,他又起来了,“杀呀~~~”,老俩口子吓的好大坑上蹦地下来了,蹲了一宿没敢睡,不知道笤帚疙瘩还往谁脑袋上梆啊。
一夜没睡,天亮了,他在那哧呼哧呼睡得挺着,老头说得了别睡了,上街买菜去吧,买什么,吃包饺子,老俩口子都做得了,包饺子得了,12点了,这一叫他才起来,起来,洗了洗脸,含了点水,漱了漱口,坐那儿就吃。拿起饺子刚要吃,老头生气呀,“你说这什么事啊?折腾一宿,睡半天,我们这做得了饭,现在给他吃,我说你~昨晚上怎么啦?杀呀,杀呀,杀谁呀?没杀到别人,我这弄一大疙瘩,昂?怎么了你?葛素文哪里逃走?什..什么葛素文呢?你看,我是葛素文吗?”老头也倒霉催的,你干嘛问他这句呢?老头这几天呢,又没刮脸,脸蒙胡子挺长,这么一问他:“你瞧我是葛素文吗?”这着书迷又迷了,“啊?葛素文?看枪!,“突”!就那个乌木银头的筷子,招老头腮帮子就一下子,好家伙,给老头腮帮子扎一大窟窿,血也流下了,“哎哟!“ 碗也碎了,扎完了,老头一喊,他又明白过来,哎哟,不是葛素文,是爸爸,走!跑啦。老头能让他跑吗,后头就追,绕俩弯找不着他了,他跑得快呀,老头一想啊,这样儿子,要他没用,干脆送他忤逆不孝,奔县衙门了。到县衙门这回儿,有个堂鼓,老头击堂鼓,您倒慢着点啊,跟儿子怄气啊,找这击堂鼓的找棒子没找着,捡了块大石头,”噔噔,咚!“得!鼓也碎了,不知道什么要紧的事啊,赶紧出来二位班头。”怎么回事,你把堂鼓打碎了“ 一看这老头,慈眉善目,腮帮子这一大窿窟,还往下流血,”哎呀,这位老大爷,您您怎么回事啊“,”哎哟,二位头啊,哎哟,二位老爷,我活不了,您得给我做主“,“什么事啊您”“我我我我送我儿子忤逆不孝“,“为什么送他呀”,为什么,“他他他”这怎么说呀,“就是他黑天不让我睡觉,白天不让我吃饭,刚端起饭碗来,筷子扎腮帮子,你瞧这大窟窿”嗯?也没说明白怎么回事,
他不让我吃饭,黑天不让我睡觉,我这么大岁数,我活得了吗,二位头,张头跟李头,这二位头呢,有个脾气,最恨这路忤逆儿子,最恨忤逆人,“是呀,您这腮帮子是他扎的?是您亲儿子吗?”“亲的,那没错”,“呵! 这小东西太可恨了啊,他在哪呢?在家吗?“,”不,不在家“,还是的,不在家我哪找去,您您这么得,您找来,这合,一定给您做主,”唉好,我谢谢你们两位啊,我见见县太爷吗“,“甭甭见,您甭见,您把他找来,我们着这位老爷,新来的,也是最恨这路忤逆人,您去找去吧!“ 老头一想,哪找去啊,别处找不着他,哎!天桥找他去,那当儿,北京天桥尽是说书的,唱戏的,打板儿的,卖艺的,练把式,摔..摔跤的,拉羊片的,什么都有,就奔天桥了。老头各场的找,说书的很多,一看这边,说《施公案》的,没有,这边说《聊斋》的,没有,说《水浒》的,没有。找来找去,找着了,有个唱西河调的,在那儿唱《封神榜》,《封神演义》。老头老远一瞧,这孩子在圈外头站着,听《封神榜》呢,还在那儿指手画脚,人家说书的比刀枪劲儿,他听书,也跟着,手脚齐忙,老头一瞧就是他,临近来一听,是《封神榜》,老头差点吓爬下,他不能不害怕呀,怎么,一琢磨,好家伙,这东西听《跨海征东》,半夜里头拿我当葛素文,笤帚疙瘩梆脑袋,现在跑这听《封神榜》,好家伙,半夜里一记发宝,那夜壶还不飞起来当翻天印,那东西谁受得了啊。
过来一抓他,“小子哎,我这就把你送下来了,知道吗?”“松手,松手”,“松手?没那么便宜的,现在,把你带到县衙门,你就活不了“,”哟!老头,你真把我送下来了?“,”可不把你送下来了“,”叫声老头快松手,“我呀不能松手”,不松手我踹你个倒栽葱“,”敢?“,”敢!“,Duang,他真踹呀,给老头踹个大跟头,他跑了,老头扶着地,半天才起来,一看他跑了,老头后头就追吧,找个东西解解恨呐,打他呀,找不着。往前这么跑着呢,正赶那会儿有个人呐,拿着扫帚在那扫街,老头啊,过去就把扫帚抢过来了,举着扫帚就追他,后头这人追老头,怎么,要扫帚啊,人也不认识他,什么事啊,把人扫帚给抢跑了,仨人就跟走马灯似的在街上转悠。书迷这么一想啊,不好,干脆,进小胡同,好跑,对,呲溜一下钻小胡同了,小胡同啊,这房子这合,有个红条,此房招租,那是空房,嗐,书迷呀,进去了,把门一关,藏在里头了,老头他不知道啊,追进胡同了还往里追,追到那个胡同口了,槽了,对过儿了,来了个做小买卖的,卖什么的,卖砂锅的,这卖砂锅啊,在我小时候啊还还有呢,现在我是没看见过了,我小时候啊,买什么砂吊啊,砂锅呀,砂酒壶啊,挑着挑子,这挑子是什么呢,就是这么大两个筐,昂,两个筐呢,里头搁着砂锅,砂酒壶,砂吊啊,都有,人卖砂锅的呢,这砂锅呀,出产呢,在斋堂那边儿,大格齐啊,都是那边儿的人来卖,这个卖砂锅的人呢,就是斋堂那儿来的,挑着这挑子砂锅,吆呵,吆呵砂锅还得会吆呵呢,我小时候也听过,卖砂锅的都这么吆呵:先咦哟嚯,“咦哟嚯~~,砂~~~~锅~~”这样吆呵,卖砂锅当然这样吆呵啦,啊,一捂耳头,“咦哟嚯~~,砂~~”这“锅”字还没出来呢,“砂~~~~”老头啊,急的,眼都花了,一听他这个“砂~~”,“呵!好小子啊,黑天杀了一夜了,又跑这儿杀来了”,你倒瞧瞧是谁呀,他迷糊了,一看卖砂锅的也二十来岁,就当他儿子了,过去这么一揪,“好小子,这儿杀来了,啊!走,我把你送下来了”卖砂锅的不知道哪儿的事啊,“哎哎?老头老头,你把谁送下来了?”,“呵!小子,你跟我拿腔做调的干嘛啊”,其实人就那口音,“你甭给我拿腔做调的,走!”,使劲这么一拽脖领儿,这挑子溜了,“夸嚓”一下,得!扁担往上一砸,这头一轻,那头一重,“啪嚓噗嗤”,一挑子砂锅全碎了,砂锅这么一碎呀,卖砂锅的,倒乐了,“嘿嘿,行了,行了,今天我这买卖好做了,有买主包圆了”包圆什么,全都卖给你了,你凭什么给我砸了,“行了行了,嘿”,“甭废话,上衙门去,我把你送下来了”,“你你,你送谁呀? 你想不上衙门都不行呀,把我锅器都砸了,走呗!“ ,卖砂锅的也糊涂,你倒挑着这挑子碎砂锅呀,没有,气的,心里说,怎么着,你把我锅都砸了,你还跟我上衙门,走!上衙门我也有理,”走呗!“,老头跟他俩人对揪着脖领儿,就奔县衙门来了,老远着呢,张头跟李头,二位班头在门口站着,研究着这回事儿呢,”张头哥“,”怎么着,李头兄弟“,”我告诉你说,我是最恨这类忤逆人“,”是啊,忤逆子人人可恨啊,刚才那老头多可怜呐,啊?腮帮子扎那么一大窟窿,还是亲儿子“,”是啊,如果这老头要真给找来“,“找来,找来,那咱们给他个厉害的!“,”当然的!“ 哎,说着说着来啦,”嘿!大哥,你看多可气,他敢跟他爸爸对揪着“,”呵!这东西真可恨呐! 怎么样?“,”怎么样啊,咱们先过去给他来个下马威“,”对!” ,你们倒问问不是啊,二位头过来抡圆了给那卖砂锅的俩大嘴巴:“好小子,撒开你爸爸,撒开你爸爸!”,把卖砂锅的给打晕啦,糊涂啦,“噢,这这,好,我我我撒开我爸爸“,你这不倒霉吗,这不是,他他等于承认啦。这合呢,二位班头,禀报知县,知县即刻升堂。这知县呢,新来的,也是最恨这路忤逆子,即刻升堂,”威~武~“ 两向站立,知县出来了,带原告,就把老头带上来了,老头往这一跪,直哭,”老爷老爷,您给我做主“,邦邦直磕响头,知县这么一瞧,慈眉善目一个老头,腮帮子一个大窟窿,还往下流血,颜色都白了,”唉~,昂~不要啼哭,本县我来跟你做主,你什么事啊?“ ,”我送我儿子忤逆不孝。“ ”噢~“,知县他最恨这类忤逆子啊,”送你儿子啊?,你儿子怎么忤逆呐?“,”嗯~他他怎么忤逆啊,他他黑天不让我睡觉,白天不让我吃饭,您看见没有,刚端起饭碗来,筷子扎腮帮子,这么大窟窿,嗯,其实啊还是我的产业,他没做事,我不是吃着他呢,他瞧我端饭碗,他把我腮帮子扎一大窟窿“,这东西真可恶,”老爷,您无论如何您得给我做主~“,“好,好,你~不要害怕,本县与你做主,回头把你儿子带上堂来,我先打他二十大板,先给你出出气“。这老头怎么样,老头气极了,一听说,知县要打二十大板打他儿子,老头磕头,”老爷老爷,您千万别打他二十呀!“,知县一听,一看,昂,这个,做父母,做父母的,虎毒不吃子,我这刚要打他二十,他又给求情,”怎么啦?不能打二十?“,其实不是那么回事,一听老头这下句,知县才明白,“老爷老爷,您…您千万别打他二十啊,打他二十,他不怕呀!那还不够给他擓痒痒的”,“噢?”知县一听这么回事,嫌打少了,那一定把你气坏了,不要紧,上堂来,重打他四十大板“,”老爷老爷,您千万别打他四十呀,他..他不怕呀“,”好了好了,一定把你气坏了,要不然虎毒不吃子,你不能这样,一定把你气坏了,这回啊,上堂来打他八十大板“,”老爷老爷,您千万别打八十,他不怕呀!“,”那么依着你呢“,”老爷,依着我,我是要死的“,他把卖砂锅的给豁也出去了,要死的,卖砂锅的受得了嘛,惹的知县直给劝,
”唉,老人家,你不要这样说话,虎毒不吃子呀,你现在啊,一时气恼,你正在气上呢,打四十打八十,要死的,你!有仨儿子有俩儿子啊?“,”老爷,我就这么一个“,“还是的,就这么一个,本县把他置之于死地,何人把你养老送终啊?”这话问的对啊,你是有仨有俩啊,你就这么一个,我真把他治死,将来何人把你养老送终啊?知县不是问的对嘛,这老头回答的也对,“哈老爷老爷,您..您,我..我还能那么糊涂吗,我还指着他养活我啊,啊?现在,我的产业,我的钱,吃我自己他他还不给我饭吃呢,刚端起饭碗来,筷子扎腮帮子一个大窟窿,你想将来我吃他行不行啊?”知县一听这话对啊,对现在,他爸爸端起饭碗来他还多心,拿筷子扎腮邦,“好了好了,不要说了,上来我一定重办他来啊,把老头儿子带上来”,带吧,带谁啊,卖砂锅的吧,那还能带别人吗,“走走走, 上堂回话”,“跪”,Duang!就一脚,往这一跪。卖砂锅的他就害怕呀,这两头儿,拉着,劲头挺大,人家那会儿也打官司坐在那儿喝白糖水,我这儿锁在镣铜旁边儿,这不是有人吗,再往堂上一拉,一琢磨,越恨越倒霉,干脆,软着点,央各央各就得了,这一央各倒遭了,没打过官司,怯官,到堂这往这一跪,爬地就磕头,这一句话就砸了,“老爷老爷,我下次可不敢了”,什么呀你就不敢了,知县一听就火了,“胡说!下次不敢,这一次也不能饶你,为什么把你爸爸腮帮子扎个大窟窿?” 卖砂锅的一听这哪儿的事啊,“老..老爷,他..他..他他不是我爸爸”,“胡说!他不是你爸爸还是我爸爸?来呀,拉下去先打四十大板,打他个当堂不认父!“,瞧这个倒霉劲儿,这叫当堂不认父,敢情,二位头打上能轻了吗,拉下去四十板子,噼里啪啦噼里啪啦,把卖砂锅的打的皮开肉绽,打完了卖砂锅的蹦起来了,”老爷,你..你…你是什么老爷,你怎么问案,你不问清楚你就打呀,我告诉你呗,就这个老头啊,他呀,把我的锅器砸了“,知县说:”废话,你不给你爸爸饭吃,他为什么不砸你锅“ 全乱了,合着

  这回我说段单口相声。其实一个人儿说就算评书了嘛,干吗还叫单口相声呢?因为这两种艺术形式有区别,说评书讲究扣子,单口相声里边得有笑话。
  您看,听相声能逗得大家哈哈大笑,精神愉快,心情舒畅,明天您工作起来都带劲儿。评书就不行了,您老得跟着他着急。过去,有一位爱听《包公案》,刚一开书,包大人做知县,到任没几天把印丢了。做官没印,让皇上知道了活不了。您要听书就得帮着他找印。一天还找不着,起码得找十天,您就得跟着听十天。等到好容易把印找着啦,陈州放粮把金牌又丢了,又得帮着他找金牌,又得十几天。等到把金牌找着了,包大人又丢了,你还得帮着他找包大人。反正净是事情。好容易地把这部书说完了,印也找着了,金牌也没丢,包大人也回来了,上金殿会旨,封官。听书的这位高兴了,可听完了。上工去吧,到柜上一瞧,掌柜的早派人把行李卷儿就打好了。怎么回事哪?他仨月没来了。您说这玩意儿多耽误事。
  说起来,这听书啊也能入迷。在清代有这么一档子事,就在光绪三年的时候,鼓楼后头住着一家儿,老两口子带着一个儿子。这孩子长到十六、七啦,什么也不干,就知道听书。这一天老婆儿跟老头儿说:“咱们这孩子老听书去,什么也不干,将来不成废物了吗!”老头说:“没关系。你不懂啊,听书能长见识。”这孩子一听这句话,更逮住理了,整天泡在书馆里,听着听着,听人迷啦。这天下听的是《杨家将》,说书的先生说到潘仁美暗害杨家将,老命公被困两狼山,“欲知何人搭救?明天接演!”散了。书迷一边儿往家走着,一边儿生间气。心里想:这潘仁美太可恶了,把杨家父子扔在两狼山不管了。这说书的也不对呀,老命公被困两狼山,到底何人搭救啊?今天不说了,还得明天见。今晚上怎么办哪?让老令公在山上待一宿?那要是遇上狠哪?嘿,这都是哪儿的事啊?嗯,我不能不管。到家一叫门,他妈给他开门。老太太就埋怨他:“你一出去就一天,连饭都忘了吃了。”书迷说:“现在我就是回家来用战饭,然后我去两狼山搭救杨老令公便了!”老太太一听: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?“别胡说了,赶紧吃饭吧!”书迷坐下就吃饭,以完饭一抹嘴地站起来往外就走。老头儿一瞪眼:“黑更半夜你上哪儿去?你要再出去,可没人给你等门,让你在外边冻一宿!”老太太大劝:“得了,得了,快睡觉吧。”书迷这一天也够累的啦,躺下就睡了。睡到半夜,书迷起来了,还是想上两狼山救杨老令公去。拿裤腰带挂个枕头当马,攥个笤帚疙瘩当马鞭儿,嘴里喊着:“杀呀!”骑着枕头满炕上一跑,把老两口子都给闹醒了。老头子一推他:“疯啦?睡觉!”书迷躺下又着了。老两口子生了半天气。“得了,咱们也睡吧。”老两口子刚睡着,书迷又起来了:“潘仁美,好奸贼呀!”梆!一笤帚疙瘩正揍在老头儿的脑袋上,老头儿气得跑到外屋蹲了半宿。
  到了第二天,老两口子起来做饭,书迷躺在炕上睡觉。怎么回事?他折腾一宿了。老头儿看着这个气呀:“杀呀,杀呀,这也不杀了。闹得我们一宿没睡,现在他也不折腾了,你说要这样的儿子有什么用?”老婆儿说:“我说不让他听书,你偏说听书长见识。”老头儿说:“我也不知道他杀呀杀呀的长这个见识啊!”晌午饭是出包饺子。老两口子把饺子包好了,老婆儿还是心疼儿子:“快起来吧,吃饭了。”书迷起来洗脸漱口,饺子也煮得了,坐那儿就吃。老婆儿跟老头儿说:“你也吃吧。”老头坐那儿刚端起醋碗来,书迷又把昨天听书那个碴儿想起来啦,一拍他爸爸肩膀:“老军!、快用战饭,随我一同到两狼山搭救杨老令公了!”老头儿一听:得!我又成老军啦!昨天晚上拿我当活仁美,笤帚疙瘩梆脑袋。老头儿越想越生气。“你看我是潘仁美吗?”老头儿一说这句糟啦。“啊!你是潘仁美,看枪!”噗!拿筷子正到老头儿腮帮子上,扎了个大窟窿,血也流下来了。老头儿刚夹起一个饺子来,这下儿也甭吃了。书迷害怕了。“哟!这不是潘仁美,是我爸爸。路吧!”哎,他跑了。老头儿这个气呀!手捂着腮帮子在后头就追:“好小子,夜里不让我睡觉,白天不让我吃饭,刚端起饭碗来,把我腮帮子扎一个大窟窿!哪儿跑?”书迷年轻跑得快,老头儿追不上啊,拐了俩弯儿书迷路没影儿了。
  老头儿越琢磨越生气,干脆我上衙门告他去,送他忤逆不孝。老头儿就奔县衙门了,进了班房儿一点头:“辛苦您哪,我打官司。”二位班头一位姓张,一位姓李,一看老头儿跑得上气儿不接下气儿,腮帮子上一个大窟窿滴答滴答大流血。赶紧就说:“老人家别生气,跟谁打官司啊?”“哎,我谁也不告,送我儿子忤逆不孝。”“您为什么要送他呀?”“他夜里不让我睡觉,白天不让我吃饭,刚端起饭碗来,您看他把我这爱面子腮帮子扎的这个大窟窿。”“嗬这东西真可恨!是您亲儿子吗?”“是!”“那更可恶了!跟您说,我们这位县太爷是新升来的。他最恨这类忤逆之子!一定要给您出气,您儿子在哪儿哪?”“他跑啦!”“跑了我们怎么办哪?这么着吧!您把他找来,我们一定给您出气!”老头儿:“谢谢你们二位,我去找他去。”老头儿出了班房儿一想:上哪儿他去哪?对,上书馆儿他去。老头儿到了书馆儿一看,嘿,书迷在那儿正《封神榜》哪,一边听一边还指手画脚的。老头儿一看书迷正听《封神榜》哪,可吓坏了:“好家伙,听了《杨家将》。半夜里不睡觉满炕上乱跑笤帚疙瘩梆脑袋;现在又跑这儿听《封神榜》来了,这要是半夜里一祭法宝,茶壶、碗还不全飞起来呀?”老头儿过去一能书迷的后脖领儿:“跟我走,把你送下来了!”书迷还不知道是谁哪:“别闹,别闹?”“别闹?谁跟你闹了?送你小子忤逆不孝!”书迷一回头:“哟,老头儿来啦!”他管爸爸叫老头儿,“老头儿快松手。”“不松!”你再不松手我可踹你啦。”“小子!你敢?!”书迷说:“我怎么不敢呀”抬腿当的就是一脚,把老头儿踹了个倒栽葱!书迷撒腿就跑,老头儿爬起来就追,书迷一边跑还回头来拿话气老头儿:“你追不上,追上我还踹!”嘿!老头儿更火儿啦,要找个什么家伙打他,看见一个扫街的正拿扫帚在那儿扫哪,老头过去就把扫帚抢过来了。老头儿一边追一边嚷:“你快给我站住!”老头儿追书迷呀,扫街的追老头儿:“你把扫帚给我搁下!”您瞧这份儿乱!
  书迷跑着跑着嗞溜一下进了小胡同了,进去,由西回跑出来了。老头儿跑得慢呀,胡同又短,他从东口进胡同一瞧,没影儿了。正站在那儿发愣哪,这工夫从胡同口外头进来一个卖砂锅的,挑着一挑子砂锅,捂着耳朵一吆喝(学山东口音,下同):“砂……锅!”这砂字他拉长声,“砂……”老头儿听着又喊杀哪:“好小子,昨晚上在家里杀了一宿了,又跑这儿杀来了?”你倒是看清楚了哇,老头儿也气糊涂了,两只眼睛也蒙了,拿扫帚过去就是一下子,“啊?你还杀哪?!”噗哧!哗啦!一挑子砂锅全砸啦!卖砂锅的一瞧倒乐了:行啦,这买卖好做了,有包圆儿的啦。老头儿过来一揪卖砂锅的脖领儿:“我把你小子送下来了,走!咱们县门去!”卖砂锅的这个气呀:“你想不去县衙门也得行啊?无费话,你赔俺锅!”把老头儿脖领也抓住了。“好小子,你还敢跟我对揪着,说话还拿腔作调儿的。”其实人家卖砂锅的就那口音哪。俩人揪着就奔县衙门去了。这卖砂锅的也糊涂,你倒是挑着你那挑子碎砂锅呀,他把挑子扔那儿不管啦。
  俩人快到县衙门了,可巧这二位班头儿正在门口站着哪,老远就看见卖砂锅的跟老头儿揪着过来了。张头儿跟李头儿说:“哎李头儿,送儿子忤逆不孝的来了,这小子可真厉害啊,敢跟他爸爸对揪着。别客气,先给他来个下马威。”张头儿过来抡圆了给卖砂锅的俩大嘴巴!“松开你爸爸!松开你爸爸!”这俩大嘴巴把卖砂锅的全打晕了:“好,俺松开俺爸爸,掩松开俺爸爸。”哎,他认可了,您想这两位班头还能对他好得了吗?拉着就往里走。李头儿跟老头儿说:“老爷子,我给您搬个凳子,您坐在这儿歇会儿,喘喘气儿,把那小子锁上,让他跪在那儿等着!”卖砂锅的说:“你们怎么不讲理呀?都是打官司的,为什么让他坐着?让俺跪在这里?”张头儿过去就是一脚:“你小子少费话!”卖砂锅的说“哎,我不说了行了吧?”卖砂锅的心里想:大概这老头儿衙门里头有人情,看起来俺这官司还不好打。干脆,俺忍着点儿吧。”
  这不是倒霉嘛!
  俩班头急忙回禀县太爷。这县官还最恨这忤逆之子。在清代,如果哪个县里出了忤逆不孝,县官得撤职,县城得拆一角。县官一听说出了忤逆之子了,赶紧升堂,三班衙设齐声呐喊:“威……武!”知县说:“来呀!带原告。”就把老头儿带上来了。老头儿往地上一跪:“我送儿子忤逆不孝,求老爷就我作主。”县官往下一看,下边儿跪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儿,腮帮手上一个大窟窿。赶紧说:“哎呀,这么大年纪了,不要跪着了,快给搬个凳子来,再彻碗白糖水来给他定定神。别着急,本县一定给你出气!回头把你儿子带上来,我先打他四十大板。”您说这卖砂锅的招谁惹谁啦!老头儿听完这句话又跪下了:“老爷,我求求您,千万别打他四十大板。”县官一听,就说:“古语说得好啊,‘虎毒不吃子’,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呀。看把你气得这样子,刚一说要打他四十大板,你就舍不得了。”老头儿说:“老爷,不是呀,四十板子您打得太少了,还不够给他解痒痒的哪,我求您多打点才好哪。”县大一听:懊,是这么回事。“好,一定是他让你太伤心了,那我就打他八十板子吧。”“老爷,一百板子他也不怕呀!”县官说:“那么依着你怎么办呢?”“老爷,要是依着我呀,我要死的不要活的!”他是把卖砂锅的豁出去了!弄得这县官倒直劝:“哎,老头儿你想开着点儿,倘若把他置之于死地,将来谁给你养老送终啊?”这老头说得也好:“老爷!我还指望他养老送终哪?现在他没事儿吃着我,还这么对待我哪!您瞧,我刚端起饭碗来他拿筷子把我腮帮子扎了一个大窟窿。老爷,他不让我吃饭呀!”县官一想:对呀。“你甭管了,本县一定重办他给你出气。来呀!把老头儿的儿子带上来!”带谁呀?带卖砂锅的呗!这卖砂锅的有点儿怯官,上堂头一句就砸啦:“老爷,俺下次不敢了。”你瞧这倒霉劲儿!县官说:“下次不敢了?这次就不能饶你!为什么把你爸爸腮帮手扎一个大窟窿?”“老爷,他不是俺爸爸。”县官说:“浑蛋!他不是你爸爸,还能是我爸爸?来呀,拉下去先打四十大板,打他个当堂不认父。”三班衙役不容分说,把卖砂锅的拉下去,劈哧叭嚓打了四十大板,打得皮开肉绽。打完了,卖砂锅的就蹦起来了:“老爷,你这个断案的不问明白了就打呀?这个老头儿呀,他把俺的锅全给砸了!”县官说:“浑蛋!你不让你爸爸吃饭,他还不砸你的锅呀!”
  哎,全乱了!

这回我说段单口相声。其实一个人儿说就算评书了嘛,干吗还叫单口相声呢?因为这两种艺术形式有区别,说评书讲究扣子,单口相声里边得有笑话。
您看,听相声能逗得大家哈哈大笑,精神愉快,心情舒畅,明天您工作起来都带劲儿。评书就不行了,您老得跟着他着急。过去,有一位爱听《包公案》,刚一开书,包大人做知县,到任没几天把印丢了。做官没印,让皇上知道了活不了。您要听书就得帮着他找印。一天还找不着,起码得找十天,您就得跟着听十天。等到好容易把印找着啦,陈州放粮把金牌又丢了,又得帮着他找金牌,又得十几天。等到把金牌找着了,包大人又丢了,你还得帮着他找包大人。反正净是事情。好容易地把这部书说完了,印也找着了,金牌也没丢,包大人也回来了,上金殿会旨,封官。听书的这位高兴了,可听完了。上工去吧,到柜上一瞧,掌柜的早派人把行李卷儿就打好了。怎么回事哪?他仨月没来了。您说这玩意儿多耽误事。
说起来,这听书啊也能入迷。在清代有这么一档子事,就在光绪三年的时候,鼓楼后头住着一家儿,老两口子带着一个儿子。这孩子长到十六、七啦,什么也不干,就知道听书。这一天老婆儿跟老头儿说:“咱们这孩子老听书去,什么也不干,将来不成废物了吗!”老头说:“没关系。你不懂啊,听书能长见识。”这孩子一听这句话,更逮住理了,整天泡在书馆里,听着听着,听人迷啦。这天下听的是《杨家将》,说书的先生说到潘仁美暗害杨家将,老命公被困两狼山,“欲知何人搭救?明天接演!”散了。书迷一边儿往家走着,一边儿生间气。心里想:这潘仁美太可恶了,把杨家父子扔在两狼山不管了。这说书的也不对呀,老命公被困两狼山,到底何人搭救啊?今天不说了,还得明天见。今晚上怎么办哪?让老令公在山上待一宿?那要是遇上狠哪?嘿,这都是哪儿的事啊?嗯,我不能不管。到家一叫门,他妈给他开门。老太太就埋怨他:“你一出去就一天,连饭都忘了吃了。”书迷说:“现在我就是回家来用战饭,然后我去两狼山搭救杨老令公便了!”老太太一听: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?“别胡说了,赶紧吃饭吧!”书迷坐下就吃饭,以完饭一抹嘴地站起来往外就走。老头儿一瞪眼:“黑更半夜你上哪儿去?你要再出去,可没人给你等门,让你在外边冻一宿!”老太太大劝:“得了,得了,快睡觉吧。”书迷这一天也够累的啦,躺下就睡了。睡到半夜,书迷起来了,还是想上两狼山救杨老令公去。拿裤腰带挂个枕头当马,攥个笤帚疙瘩当马鞭儿,嘴里喊着:“杀呀!”骑着枕头满炕上一跑,把老两口子都给闹醒了。老头子一推他:“疯啦?睡觉!”书迷躺下又着了。老两口子生了半天气。“得了,咱们也睡吧。”老两口子刚睡着,书迷又起来了:“潘仁美,好奸贼呀!”梆!一笤帚疙瘩正揍在老头儿的脑袋上,老头儿气得跑到外屋蹲了半宿。
到了第二天,老两口子起来做饭,书迷躺在炕上睡觉。怎么回事?他折腾一宿了。老头儿看着这个气呀:“杀呀,杀呀,这也不杀了。闹得我们一宿没睡,现在他也不折腾了,你说要这样的儿子有什么用?”老婆儿说:“我说不让他听书,你偏说听书长见识。”老头儿说:“我也不知道他杀呀杀呀的长这个见识啊!”晌午饭是出包饺子。老两口子把饺子包好了,老婆儿还是心疼儿子:“快起来吧,吃饭了。”书迷起来洗脸漱口,饺子也煮得了,坐那儿就吃。老婆儿跟老头儿说:“你也吃吧。”老头坐那儿刚端起醋碗来,书迷又把昨天听书那个碴儿想起来啦,一拍他爸爸肩膀:“老军!、快用战饭,随我一同到两狼山搭救杨老令公了!”老头儿一听:得!我又成老军啦!昨天晚上拿我当活仁美,笤帚疙瘩梆脑袋。老头儿越想越生气。“你看我是潘仁美吗?”老头儿一说这句糟啦。“啊!你是潘仁美,看枪!”噗!拿筷子正到老头儿腮帮子上,扎了个大窟窿,血也流下来了。老头儿刚夹起一个饺子来,这下儿也甭吃了。书迷害怕了。“哟!这不是潘仁美,是我爸爸。路吧!”哎,他跑了。老头儿这个气呀!手捂着腮帮子在后头就追:“好小子,夜里不让我睡觉,白天不让我吃饭,刚端起饭碗来,把我腮帮子扎一个大窟窿!哪儿跑?”书迷年轻跑得快,老头儿追不上啊,拐了俩弯儿书迷路没影儿了。
老头儿越琢磨越生气,干脆我上衙门告他去,送他忤逆不孝。老头儿就奔县衙门了,进了班房儿一点头:“辛苦您哪,我打官司。”二位班头一位姓张,一位姓李,一看老头儿跑得上气儿不接下气儿,腮帮子上一个大窟窿滴答滴答大流血。赶紧就说:“老人家别生气,跟谁打官司啊?”“哎,我谁也不告,送我儿子忤逆不孝。”“您为什么要送他呀?”“他夜里不让我睡觉,白天不让我吃饭,刚端起饭碗来,您看他把我这爱面子腮帮子扎的这个大窟窿。”“嗬这东西真可恨!是您亲儿子吗?”“是!”“那更可恶了!跟您说,我们这位县太爷是新升来的。他最恨这类忤逆之子!一定要给您出气,您儿子在哪儿哪?”“他跑啦!”“跑了我们怎么办哪?这么着吧!您把他找来,我们一定给您出气!”老头儿:“谢谢你们二位,我去找他去。”老头儿出了班房儿一想:上哪儿他去哪?对,上书馆儿他去。老头儿到了书馆儿一看,嘿,书迷在那儿正《封神榜》哪,一边听一边还指手画脚的。老头儿一看书迷正听《封神榜》哪,可吓坏了:“好家伙,听了《杨家将》。半夜里不睡觉满炕上乱跑笤帚疙瘩梆脑袋;现在又跑这儿听《封神榜》来了,这要是半夜里一祭法 宝,茶壶、碗还不全飞起来呀?”老头儿过去一能书迷的后脖领儿:“跟我走,把你送下来了!”书迷还不知道是谁哪:“别闹,别闹?”“别闹?谁跟你闹了?送你小子忤逆不孝!”书迷一回头:“哟,老头儿来啦!”他管爸爸叫老头儿,“老头儿快松手。”“不松!”你再不松手我可踹你啦。”“小子!你敢?!”书迷说:“我怎么不敢呀”抬腿当的就是一脚,把老头儿踹了个倒栽葱!书迷撒腿就跑,老头儿爬起来就追,书迷一边跑还回头来拿话气老头儿:“你追不上,追上我还踹!”嘿!老头儿更火儿啦,要找个什么家伙打他,看见一个扫街的正拿扫帚在那儿扫哪,老头过去就把扫帚抢过来了。老头儿一边追一边嚷:“你快给我站住!”老头儿追书迷呀,扫街的追老头儿:“你把扫帚给我搁下!”您瞧这份儿乱!
书迷跑着跑着嗞溜一下进了小胡同了,进去,由西回跑出来了。老头儿跑得慢呀,胡同又短,他从东口进胡同一瞧,没影儿了。正站在那儿发愣哪,这工夫从胡同口外头进来一个卖砂锅的,挑着一挑子砂锅,捂着耳朵一吆喝(学山东口音,下同):“砂……锅!”这砂字他拉长声,“砂……”老头儿听着又喊杀哪:“好小子,昨晚上在家里杀了一宿了,又跑这儿杀来了?”你倒是看清楚了哇,老头儿也气糊涂了,两只眼睛也蒙了,拿扫帚过去就是一下子,“啊?你还杀哪?!”噗哧!哗啦!一挑子砂锅全砸啦!卖砂锅的一瞧倒乐了:行啦,这买卖好做了,有包圆儿的啦。老头儿过来一揪卖砂锅的脖领儿:“我把你小子送下来了,走!咱们县门去!”卖砂锅的这个气呀:“你想不去县衙门也得行啊?无费话,你赔俺锅!”把老头儿脖领也抓住了。“好小子,你还敢跟我对揪着,说话还拿腔作调儿的。”其实人家卖砂锅的就那口音哪。俩人揪着就奔县衙门去了。这卖砂锅的也糊涂,你倒是挑着你那挑子碎砂锅呀,他把挑子扔那儿不管啦。
俩人快到县衙门了,可巧这二位班头儿正在门口站着哪,老远就看见卖砂锅的跟老头儿揪着过来了。张头儿跟李头儿说:“哎李头儿,送儿子忤逆不孝的来了,这小子可真厉害啊,敢跟他爸爸对揪着。别客气,先给他来个下马威。”张头儿过来抡圆了给卖砂锅的俩大嘴巴!“松开你爸爸!松开你爸爸!”这俩大嘴巴把卖砂锅的全打晕了:“好,俺松开俺爸爸,掩松开俺爸爸。”哎,他认可了,您想这两位班头还能对他好得了吗?拉着就往里走。李头儿跟老头儿说:“老爷子,我给您搬个凳子,您坐在这儿歇会儿,喘喘气儿,把那小子锁上,让他跪在那儿等着!”卖砂锅的说:“你们怎么不讲理呀?都是打官司的,为什么让他坐着?让俺跪在这里?”张头儿过去就是一脚:“你小子少费话!”卖砂锅的说“哎,我不说了行了吧?”卖砂锅的心里想:大概这老头儿衙门里头有人情,看起来俺这官司还不好打。干脆,俺忍着点儿吧。”
这不是倒霉嘛!
俩班头急忙回禀县太爷。这县官还最恨这忤逆之子。在清代,如果哪个县里出了忤逆不孝,县官得撤职,县城得拆一角。县官一听说出了忤逆之子了,赶紧升堂,三班衙设齐声呐喊:“威……武!”知县说:“来呀!带原告。”就把老头儿带上来了。老头儿往地上一跪:“我送儿子忤逆不孝,求老爷就我作主。”县官往下一看,下边儿跪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儿,腮帮手上一个大窟窿。赶紧说:“哎呀,这么大年纪了,不要跪着了,快给搬个凳子来,再彻碗白糖水来给他定定神。别着急,本县一定给你出气!回头把你儿子带上来,我先打他四十大板。”您说这卖砂锅的招谁惹谁啦!老头儿听完这句话又跪下了:“老爷,我求求您,千万别打他四十大板。”县官一听,就说:“古语说得好啊,‘虎毒不吃子’,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呀。看把你气得这样子,刚一说要打他四十大板,你就舍不得了。”老头儿说:“老爷,不是呀,四十板子您打得太少了,还不够给他解痒痒的哪,我求您多打点才好哪。”县大一听:懊,是这么回事。“好,一定是他让你太伤心了,那我就打他八十板子吧。”“老爷,一百板子他也不怕呀!”县官说:“那么依着你怎么办呢?”“老爷,要是依着我呀,我要死的不要活的!”他是把卖砂锅的豁出去了!弄得这县官倒直劝:“哎,老头儿你想开着点儿,倘若把他置之于死地,将来谁给你养老送终啊?”这老头说得也好:“老爷!我还指望他养老送终哪?现在他没事儿吃着我,还这么对待我哪!您瞧,我刚端起饭碗来他拿筷子把我腮帮子扎了一个大窟窿。老爷,他不让我吃饭呀!”县官一想:对呀。“你甭管了,本县一定重办他给你出气。来呀!把老头儿的儿子带上来!”带谁呀?带卖砂锅的呗!这卖砂锅的有点儿怯官,上堂头一句就砸啦:“老爷,俺下次不敢了。”你瞧这倒霉劲儿!县官说:“下次不敢了?这次就不能饶你!为什么把你爸爸腮帮手扎一个大窟窿?”“老爷,他不是俺爸爸。”县官说:“浑蛋!他不是你爸爸,还能是我爸爸?来呀,拉下去先打四十大板,打他个当堂不认父。”三班衙役不容分说,把卖砂锅的拉下去,劈哧叭嚓打了四十大板,打得皮开肉绽。打完了,卖砂锅的就蹦起来了:“老爷,你这个断案的不问明白了就打呀?这个老头儿呀,他把俺的锅全给砸了!”县官说:“浑蛋!你不让你爸爸吃饭,他还不砸你的锅呀!”
哎,全乱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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